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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一梁霄羽小说《银甲裁春》在线阅读

喜欢阅读古言脑洞小说的你,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《银甲裁春》?本书以文一梁霄羽为主角,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。作者“就值一文”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,让人沉浸其中。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中,最新章节第18章,千万不要错过!

文一梁霄羽小说《银甲裁春》在线阅读,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:文一没想到自己新婚之夜进个洞房这么难。“狄英!”小若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好的白绢帕,小心翼翼地展开,上面是用娟秀字体写就的几行字。她原本带着一丝娇嗔的脸色瞬间变得肃穆起来,清了清嗓子,声音也随之沉稳,刻意…

文一梁霄羽小说《银甲裁春》在线阅读

《银甲裁春》小说最新章节试读:让文一刻骨铭心的是,他第一次和娘子军合作,竟然彻彻底底打了一个大败仗!梁霄羽此刻心思全然不在那些缠绵悱恻的诗句上。她并不知道,远处的文一正因她绢帕上的诗而心神荡漾。此刻的梁霄羽,如同离弦之箭,更似骤雨狂风,率领着娘子军,已然兵临相府之外。夜色浓稠,如同泼墨,正是行动的最佳掩护。相府,这座平日里戒备森严的府邸,此刻却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,仿佛沉睡的巨兽,殊不知危险已悄然降临。梁霄羽身披轻甲,手持长剑,目光冷冽如寒星。她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娘子军,这些女子,个个精神抖擞,肃穆而立,眼神中燃烧着坚毅的光芒。白日里,她们或许是闺阁女子,是农妇村姑,但此刻,她们是训练有素的战士,是梁霄羽手中最锋利的剑。“按计划行事!”梁霄羽压低声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娘子军们无声地点头,迅速散开,如同夜幕下的幽灵,融入了相府周围的黑暗之中。今夜的目标,直指秦桧之妻王氏。擒贼先擒王,梁霄羽深谙此道。王氏虽为妇人,却在秦桧党羽中地位特殊,抓捕她,必能瞬间搅乱敌方阵脚,为徐庆等人的劫法场行动争取一线生机。这是险招,亦是奇招。四更梆声沉闷,夜色如墨。武备司地窖,距相府仅三十步之遥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潮湿阴冷的地窖,石壁上渗出水珠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桐油混杂的气味。二十口牛皮箱整齐排列,箱盖紧闭,粗大的铜锁闪着金属的冷光。箱内,娘子军的利刃已蓄势待发,只等饮血开锋。柳寒星默不作声,借着昏黄的烛火,仔细清点兵器。她身形挺拔,一身缁衣劲装,更显干练。左脸颊一道狰狞的烙痕,从眼角延伸至下颌,如同蜈蚣般盘踞,为她冷峻的面容平添几分肃杀之气。她动作利落,手指快速拨动箱内的短剑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三名女子在她身旁,同样神情肃穆,协助清点。她们都是娘子军中的骨干,身手矫健,眼神锐利。“袖中剑,每人三把,钩索两捆。”柳寒星嗓音低沉沙哑,带着幽州特有的硬朗,在地窖中回荡。她拿起一把淬火短剑,剑身细长,刃口锋利,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。“这种袖中剑,短小精悍,适合近身搏杀,也方便隐藏。”她将剑递给身旁的女子,女子接过,熟练地别入腰间特制的皮鞘。她顿了顿,语气稍缓,“相府西墙爬山虎下,排水暗渠入口隐蔽,都记牢了!那是我们唯一的入口。”她指着墙角一张粗略绘制的相府地图,地图上用炭笔圈出了几个关键位置。 “暗渠狭窄潮湿,行进不易,但却是潜入相府的最佳途径。记住,行动务必小心谨慎,不可发出任何声响,更不可恋战。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,王氏!”“明白!”三名女子齐声应道,声音虽轻,却透着一股决绝。柳寒星满意地点点头,继续检查兵器。她拿起一捆钩索,绳索粗壮结实,顶端带着锋利的铁爪。“钩索用来攀爬,也用来……对付那些碍事的狗。”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,语气森然。地窖中,气氛依旧压抑,但却多了一丝肃杀之气,娘子军们默默地准备着,等待着夜幕降临,等待着行动的开始。她们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,即将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猎杀。一阵急促的木梯叩击声,三长两短,在寂静的地窖中显得格外刺耳。林雪卿推开地窖入口的木板,裹挟着屋外夜雨的寒气闪身而入。雨丝在她羊脂玉般的脸颊上化开,留下几点泥泞。腰间鬼头刀在昏暗的烛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,刀柄上狰狞的鬼首仿佛活了一般,在夜色中龇牙咧嘴。“巡夜察子,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。” 林雪卿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雨夜的湿冷。她解下刀柄上的丝帕,一块染血的腰牌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。 “丰乐桥,截获送密信的察子。”梁霄羽一把夺过腰牌,凑近摇曳的烛火细看。鎏金腰牌,只有寸许大小,上面竟歪歪扭扭地刻着——武备司地窖密道图!一股寒意瞬间从梁霄羽的尾椎骨直窜脑门,如同冰水浇灌。泄密!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。她们今夜行动的时辰地点,竟被人提前告知相府!内鬼!这两个字像冰锥一样狠狠敲击着她的神经,让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。她目光如刀,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柳寒星,林雪卿,还有其他几名娘子军骨干,她们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惊愕和凝重。疑云顿生,信任的堤坝瞬间出现裂痕。此刻变阵已是不可能,时间紧迫,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取消行动?更是自寻死路,无异于拱手将性命奉上。对方既然已知晓她们的计划,此刻相府必定已布下天罗地网,等着她们自投罗网。梁霄羽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腰牌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她的大脑飞速运转,如同高速旋转的齿轮,每一个念头都充满了危机感。怎么办?现在唯一的生路,就是立即行动,硬闯龙潭虎穴!她深吸一口气,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,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,不露半分波澜。 “寒星,立刻检查所有兵器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 她的声音沉稳而冷静,听不出丝毫异样,仿佛泄密之事从未发生。柳寒星立刻应声,着手检查。林雪卿看着梁霄羽镇定的神色,心中略微安定。她知道,此刻慌乱只会自乱阵脚,梁霄羽的冷静,是她们唯一的希望。地窖里的气氛更加压抑,却也多了一丝决绝。娘子军们默默地检查着兵器,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。她们知道,今夜将是一场生死之战,但她们无所畏惧。为了岳飞,为了自家亡夫和那些被秦桧陷害的忠良,她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。“提前行动!”梁霄羽斩钉截铁,语气不容置疑。泄密的消息如同当头棒喝,原计划已彻底暴露,任何迟疑都将是死路一条。她迅速将腰牌揣入怀中,指尖带着寒意,重重划过墙上那张粗糙的牛皮地图。朱砂笔迹标注的七处暗哨,此刻看来,更像是相府张开的血盆大口,等待她们自投罗网。“寒星!”梁霄羽目光扫向柳寒星,“你即刻率领八十人,前往涌金门,务必闹出最大的动静!”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猛力一戳涌金门的位置,语气冰冷,“记住,佯攻要像真攻,给我狠狠地闹,闹到相府所有人都以为你们要强攻正门!声势越大越好,务必吸引相府大部的注意力!”柳寒星面色一凛,眼底燃起嗜血的光芒,粗哑的声音应道:“明白!”她知道梁霄羽的用意,佯攻涌金门,就是要声东击西,为她们主力暗袭争取时间。这看似送死的任务,实则至关重要,稍有不慎,便会全盘皆输。但她柳寒星,从不畏惧任何挑战,更何况是为了替那些冤死的亡魂复仇!梁霄羽的指尖迅速移向另一处,望火楼,高耸的建筑在地图上显得格外醒目。“雪卿!”她转向林雪卿,语气沉稳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,“你率领百人队,即刻抢占望火楼!那里是相府的制高点,控制住望火楼,便能掌控全局。”她顿了顿,眼神锐利如刀锋,“记住,望火楼内,务必肃清一切,不留一个活口!尤其是相府的鹰犬,绝不能让他们发出任何示警!”林雪卿握紧了鬼头刀的刀柄,刀柄上的鬼首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,发出令人胆寒的寒光。她点头应道:“是!”望火楼的重要性她心知肚明,控制了望火楼,便如同扼住了相府的咽喉,能有效压制相府的抵抗,为她们后续行动提供掩护。最终,梁霄羽的手指,如同铁钩般,狠狠点在地图中央的相府主厅,那里,正是王氏的老巢!她抬起头,目光如冰封的寒潭,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娘子军骨干,声音低沉而决绝:“其余人,随我走暗渠!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,活捉王氏!”她一字一顿,仿佛宣判王氏的死刑,“今夜,我们要让这阴险狡诈的老贼,血债血偿!”地窖内的肃杀之气,瞬间凝结成冰。娘子军们彼此对视,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烈火,那是复仇的火焰,是不屈的战意。她们默默地将兵器别入腰间,检查钩索,调整呼吸,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决绝和果敢。她们知道,今夜的行动,九死一生,但为了心中的信念,为了那些冤死的忠良,她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。此刻,她们如同离弦之箭,蓄势待发,只等梁霄羽一声令下,便将义无反顾地冲入那龙潭虎穴,掀起一场血雨腥风!柳寒星,幽州柳元庆之女。幽州城破那日,城墙崩塌如山,金兵铁蹄踏碎了幽州的宁静,也踏碎了她的家园。她亲眼看着父亲,那个顶天立地的幽州守将,被金人完颜宗弼当众枭首示众。父亲的首级被高高挑起,鲜血滴落在冰冷的雪地上,刺痛了她的眼,也冰封了她的心。那血淋淋的场面,如同烙印一般,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,午夜梦回,总会惊醒。为了报父仇,柳寒星斩断长发,女扮男装,混迹在南逃的难民之中。一路上,饥寒交迫,风餐露宿,她咬紧牙关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然而天不遂人愿,她还是不幸落入金兵手中。完颜宗弼见到她时,目光在她脸上逡巡,那眼神令人作呕。他竟然令人用烧红的烙铁,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烙下了一个屈辱的“奴”字。滚烫的铁器灼烧皮肉的剧痛,让她几近昏厥,她死死咬住牙关,不肯发出半点声响。完颜宗弼狞笑着,将她赏给了手下的一名部将为妾。那夜,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夜。屈辱,愤怒,绝望,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几乎要将她吞噬。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破碎的木偶,被命运随意摆弄。但她骨子里那股幽州女子的刚烈,却让她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。她装作顺从,麻痹了那个金兵的警惕。待那金兵酒足饭饱,鼾声如雷之际,她悄悄从发髻中抽出一根藏匿的银簪,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,簪尖锋利无比。她举起银簪,对准金兵的咽喉,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。一击毙命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之后,她一路向南逃亡,历经千辛万苦,终于抵达临安。在临安,她听说了梁红玉娘子军的事迹,心中燃起一丝希望。她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娘子军,她要用手中的刀,为父亲报仇,为幽州城死去的百姓报仇,为自己受过的屈辱报仇。娘子军训练场上,柳寒星像一头受伤的野兽,拼命地训练。别人练一个时辰,她就练三个时辰。刀枪剑戟,拳脚棍棒,她都练得一丝不苟,精益求精。寒冬腊月,冰天雪地,她能在冰窟窿里一站就是两个时辰,冻得嘴唇发紫,牙齿咯咯作响,浑身僵硬得几乎失去知觉。梁霄羽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劝她注意身体,不要太过拼命。柳寒星只是倔强地捋开被汗水湿透的散乱发丝,露出半边烙着“奴”字的脸颊,咬牙切齿地说:“我要让那帮金狗知道,幽州女子的血,比他们的刀还冷!我柳寒星的脸,也不是白给他们烫的!” 她的声音,沙哑而冰冷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碴子里蹦出来的一样,带着刻骨的仇恨和不屈的意志。林雪卿,江南织造之女,本该是诗词歌赋,琴瑟和鸣的温婉女子。江南水乡滋养出的大家闺秀,琴棋书画无不精通,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。然而,命运在她身上刻下截然不同的印记。她的夫君,岳家军骁勇善战的先锋官,在朱仙镇那场血战中,为了掩护主力撤退,毅然率领三百死士断后,最终壮烈殉国,马革裹尸。消息传来,犹如晴天霹雳,击碎了林雪卿原本平静的生活。夫君战死第七日,她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——投奔娘子军。没有人知道,这个看似柔弱的江南女子,心中蕴藏着何等刚烈的火焰。娘子军众姐妹面前,她没有哭天抢地,也没有悲痛欲绝,只是平静地从腕上褪下陪嫁的羊脂玉镯。那镯子温润细腻,价值连城,是她出嫁时最珍贵的嫁妆。她举起玉镯,狠狠摔在坚硬的石板上,清脆的碎裂声,仿佛也宣告了她与过去彻底的决裂。捡起锋利的玉片,她走到兵器架前,取下那柄沉重的鬼头刀。刀身冰冷,刀柄上的鬼首狰狞可怖,仿佛在无声地嘶吼。她握紧刀柄,用玉片在那粗粝的刀身上,一笔一划,缓慢而坚定地刻下两个字——雪恨。玉片与钢铁摩擦,发出刺耳的声音,如同她心中压抑的悲愤,尖锐而决绝。梁霄羽第一次见到林雪卿挥刀,是在娘子军的训练场上。演武场尘土飞扬,刀光霍霍,姐妹们都在挥洒汗水,刻苦训练。轮到林雪卿时,她只是默默地走到场地中央,握紧鬼头刀,眼神沉静如水。然而,当她出刀的那一瞬间,梁霄羽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刀锋划破空气,发出尖啸,不再是江南女子的轻柔婉约,而是如同狂风骤雨般的猛烈,如同山崩地裂般的霸道。那刀法,狠辣决绝,招招致命,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,分明是大理段氏秘传绝技的影子。梁霄羽心中震动,江南弱女子,竟能将如此刚猛的刀法融会贯通,其后究竟隐藏着何等刻骨的仇恨与坚韧的意志?她仿佛看到,在那柔弱的外表下,是一颗被仇恨淬炼得无比坚硬的心。此刻,林雪卿紧握鬼头刀,站在望火楼下,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,她眼神冰冷,只有无尽的杀意。寅时初刻,雪花飘落。柳寒星仰头接住几片雪花,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。她侧头看向八十名姐妹,她们正如同壁虎般紧贴相府东墙,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,身手矫健的已经翻上屋顶,软底靴踩在瓦片上,寂静无声。钩索接连抛上,娘子军分批跃上屋顶,三十架机关弩也悄然架起,箭矢对准相府各处门窗,蓄势待发。突然,一阵刺耳的梆子声骤然炸响,与约定的三声清脆唿哨截然不同。柳寒星心头一凛,暗道一声:“不好!”话音未落,相府沉重的大门轰然洞开,仿佛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。一队队黑压压的铁甲兵,从各个角落涌出,矛戟如林,盾牌森然。火把接连点燃,瞬间将相府照得如同白昼。“不好,隐蔽!”柳寒星厉声示警,话音未散,尖锐的破空声已如暴雨倾泻。铁甲兵阵后,无数箭矢挟着死亡气息,铺天盖地而来。屋顶上的娘子军猝不及防,如同被狂风扫落的树叶,纷纷坠落。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预想中的弩箭反击并未出现。三十架机关弩,竟似哑火的猛兽,纹丝不动。姑娘们惊愕地试图扣动扳机,却发现弩弦僵硬如铁,毫无反应。手指在冰冷的机关上徒劳地抠动,绝望在她们心中迅速蔓延。坠落的娘子军瞬间被潮水般涌来的铁甲兵淹没。沉重的脚步声、兵刃撞击声、怒吼声混杂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交响。 令人震撼的是,即使身陷绝境,娘子军亦未显露半分怯懦。轻伤者咬紧牙关,挥舞短剑、钩索,悍不畏死地冲向敌人。重伤倒地者,纵然无法起身,也死死抱住铁甲兵的腿,张口撕咬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阻止敌人前进。她们如同浴血的修罗,用血肉之躯对抗冰冷的钢铁,在刀光剑影中谱写着悲壮的战歌。整个相府,瞬间化为一座修罗炼狱,惨烈的厮杀声回荡在夜空,令人毛骨悚然。柳寒星怒吼一声,翻身跃下屋顶,一把抄起地上一架机关弩。入手冰凉,沉甸甸的。她顾不得查看,就要再次上弦,却发现弩弦异常僵硬。指尖触及弦身,一股甜腻的粘稠感让她心头一沉。她猛地凑近鼻端,一股浓郁的蜂蜜甜香刺入鼻腔。蜂蜜!弩弦上竟然被涂满了蜂蜜!柳寒星瞬间明白了一切,怒火与绝望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。是谁?是谁如此卑鄙,竟然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暗算她们! 这哪里是堂堂相府,分明是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!她们的行动,从一开始就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,甚至连她们赖以制胜的机关弩,也被提前废掉! 内鬼!这两个字再次狠狠敲击着她的脑海,比之前的猜测更加清晰,更加冰冷,也更加令人齿寒。坠落的娘子军瞬间被铁甲洪流吞没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她们强忍剧痛,抽出短剑、钩索,与铁甲兵展开殊死搏斗。有的姐妹被长矛刺穿,却死死抓住矛杆,用尽最后的力气,将短剑送入敌人的胸膛。即便是身负重伤,无法挥动兵刃的,也死死抱住敌人的腿,用牙齿撕咬,用指甲抓挠,硬生生从敌人身上扯下一块肉来。整个相府,瞬间被这种令人窒息的厮杀笼罩,血腥味弥漫。另一边,带队攻打望火楼的林雪卿也陷入了重围。前方,一道玄铁盾墙横亘,盾面冰冷,雪花落在上面,瞬间凝结。盾牌缝隙中,探出一柄柄寒光闪烁的陌刀,刀锋闪着幽幽的蓝光,显然是淬了剧毒。这些长达九尺,重达三十斤的斩马刀,在铁甲军手中抡起,带起一阵阵刺骨的寒风。“姐妹们,小心刀上有毒!”林雪卿高喊,声音却被淹没在喊杀声中。第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姑娘,躲闪不及,被陌刀拦腰斩断,鲜血喷溅而出,染红了雪地。她手中的钩索还紧紧缠绕在盾阵的铁刺之上,断裂的身体抽搐着,死不瞑目。林雪卿眼角抽搐,心中悲愤。她就地一滚,险险躲过横扫而来的刀锋,袖中剑如同闪电般刺出,精准地刺入一名铁甲兵的膝窝。那铁甲兵惨叫一声,跪倒在地。更多的陌刀从头顶劈落,她身形灵巧,左闪右避。“想当年,老娘在梁教头的棍阵里,那可是来去自如!就凭你们这几块废铁,也想拦住我?”林雪卿心中冷笑,剑锋沿着记忆中的角度,接连削断三柄陌刀的桦木刀柄。“咔嚓!咔嚓!咔嚓!”三声脆响,如同死神的丧钟。铁甲军的盾阵终于出现了一丝缺口,然而,林雪卿回头望去,带来的百余人队伍,已经倒下大半,尸横遍野,触目惊心。她紧咬嘴唇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今日,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。暗渠之中,梁霄羽耳畔虽无厮杀之声,鼻端却已嗅到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气息。原本应畅通的通道,此刻竟被黏稠的桐油灌满。一盏火把坠落,瞬间点燃油污,火舌如地狱恶鬼般舔舐通道,炙热高温扑面而来。冲在最前的十几名娘子军瞬间被困火海。她们身着浸水棉甲,原为防火而备,此刻却在烈焰炙烤下,成了致命的蒸笼,热气疯狂涌入,令人窒息。“走!”梁霄羽挥剑斩断燃烧的梁柱,火星四溅,她顾不得多想,带着余下三十名姐妹,毅然冲进祠堂。她们按照原定计划,本应穿过祠堂,左转便是通往王氏卧室的厢房。然而,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,祠堂昏暗的光线中,忽然闯入一个身影。那人脚步踉跄,几乎是扑进来的,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,撞得供桌上的香炉都微微一晃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“谁?!” 队伍前方的娘子军立刻警觉,短剑出鞘,指向来人。梁霄羽也立刻止步,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那团模糊的影子。待那人靠近些许,借着昏暗的烛光,她才看清,那竟是一个女人,浑身浴血,衣衫褴褛,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,看不清面容。她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娃娃,踉跄几步,最终支撑不住,直直地向前扑倒,正落在梁霄羽的脚边。“徐夫人!…圈套……” 那人发出嘶哑的呼救,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吐字都带着痛苦的喘息,浓重的汴梁口音却让梁霄羽瞬间认出了她的身份。是她!柳寒星安插在相府的暗桩,那个厨娘!她平日里总是低眉顺眼,沉默寡言,梁霄羽甚至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,只记得她一手精湛的厨艺,尤其是地道的中原菜肴,深得徐庆将军喜爱。 想起徐庆将军,梁霄羽心中不由得一痛。“什么圈套?” 梁霄羽急忙俯身,一手扶住厨娘摇摇欲坠的身体。厨娘吃力地抬起头,脸上满是血污和泪痕,原本灵巧的手指,此刻冰凉僵硬,却死死抓住梁霄羽的衣角,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。“快逃……快逃啊!……圈套!……西城……西城是……更大的圈套!”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,气息越来越弱,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来,破碎而绝望。 “别去西城……别去……” 说完这几个字,她头一歪,彻底没了声息。梁霄羽的心脏猛地一沉,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后背。圈套?更大的圈套?西城!那是她和徐庆原定的汇合点,难道……梁霄羽心头猛地一震,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至头顶。西城,正是徐庆负责攻打的方向!她急切地追问:“西城……多少人?有多少埋伏?”厨娘痛苦地喘息着,身上的刀伤触目惊心,鲜血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汩汩涌出,迅速染红了祠堂冰冷的地面。她用尽最后的力气,断断续续地说:“五千铁甲……还有……二百架神臂弩……西城……挖了陷阱等着火龙车,徐将军死路一条……”梁霄羽如遭雷击,脑海中警铃大作。五千铁甲,二百架神臂弩!这哪里是埋伏,分明是天罗地网!她瞬间明白了柳寒星之前的担忧,内鬼,果然是内鬼!对方不仅洞悉了她们的计划,甚至连徐庆的部署也了如指掌。就在这时,破空之声骤然响起,一支弩箭如同毒蛇般,挟着死亡的气息,精准地穿透了厨娘的后心。厨娘闷哼一声,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,软软地倒了下去。梁霄羽眼疾手快,一把抱住她,入手一片温热粘稠,那是厨娘的鲜血,滚烫而刺目。厨娘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,生命的光芒正在快速消逝。她用尽最后的力气,紧紧抓住梁霄羽的衣袖,指甲深深地嵌入布料,仿佛要将最后的希望也一同抓住。“夫人……救……救徐将军……”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,声音越来越弱,最终彻底消失在夜色中。梁霄羽紧紧地揽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,感受着生命的流逝,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愤怒涌上心头。她咬紧牙关,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,目光扫过祠堂内仅存的姐妹。她们身上也都带着伤,脸上血污交织,狼狈至极,然而,她们的眼神却依旧坚定如铁,没有一丝退缩之意。她们是娘子军,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她们唯一害怕的,是任务失败,愧对袍泽,愧对将军的信任!“姐妹们!”梁霄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徐将军有危险,西城是陷阱!我们必须立刻突围,去西城报信!”一阵狂妄至极的笑声,突然响彻祠堂。秦桧的老婆王氏,在一群铁甲兵的簇拥下,从祠堂的暗门中走了出来。她浓妆艳抹,哪里还有半点深夜被袭的惊慌,脸上反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得意。“诸位既然如此思念亡夫,我就大发慈悲,送你们这群寡妇去阴曹地府和你们的死鬼丈夫团聚吧!”

《银甲裁春》精彩章节赏析

文一没想到自己新婚之夜进个洞房这么难。

“狄英!”

小若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好的白绢帕,小心翼翼地展开,上面是用娟秀字体写就的几行字。她原本带着一丝娇嗔的脸色瞬间变得肃穆起来,清了清嗓子,声音也随之沉稳,刻意模仿着文一那位从未谋面的夫人的口吻,一字一句,字正腔圆地念了出来。

“狄英在!”

狄英听到呼唤,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,“扑通”一声单膝跪地,动作干脆利落,双手抱拳,头深深地垂了下去。 他对这位只闻其名,未见其人的夫人,心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。夫人身虽未至,但只言片语,便能感受到那股令人折服的威严。

“大战在即,生死未卜,老爷的终身大事,咱们必须办妥当!” 小若的声音并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,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,仿佛一道命令,掷地有声。

文一在一旁听得暗自咋舌,心中惊叹,这小若,模仿起人来竟是如此惟妙惟肖,单凭这说话的气势,就足以震慑住全场。 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夫人,仅仅通过小若转达的这几句话,就足以让人感受到其果决和魄力,以及那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。 文一不禁开始想象,这位夫人究竟是怎样一位奇女子,才能拥有如此气场。

“听夫人吩咐!” 狄英的声音洪亮,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,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, 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。

“小若今晚就和老爷圆房,一切从简,即刻起,小若便是府上二夫人!府中大小事务,皆由小若做主!” 小若继续宣读着绢帕上的内容,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,语速平缓, 仿佛只是在宣告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公事, 没有一丝的羞涩或者扭捏, 专业得令人咋舌。

文一听得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?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阵狂风卷入旋涡中心,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,就已经要“被圆房”了?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推上花轿的新郎,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做主。

“哈哈哈!太好了!小的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!” 狄英听到“圆房”二字, 兴奋地一拍大腿, 声音响亮,差点没直接蹦起来。 他那张黝黑的脸庞上,笑容灿烂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, 眼角的皱纹都笑成了一团, 可见他是真的高兴坏了。

“狄英,还有一事,你务必办妥!” 小若的语气依旧是模仿文一夫人的口吻, 听不出任何个人情感的波动, 公事公办, 一丝不苟。

“夫人、二夫人尽管吩咐!小的保证办得妥妥当当的!” 狄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, 一张嘴咧得老大, 顺口就拍了个双份马屁, “二夫人”这个称呼, 他喊得是无比顺溜和自然。

“小若姑娘父母双亡,今日出嫁,不能没有娘家,你便认小若为义妹吧!” 小若快速说完, 立刻将手中的白帕拢在手心, 然后转过身, 对着狄英盈盈下拜,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, 双膝跪地, 额头轻轻触碰地面, 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大礼。

“哥哥在上,请受小妹一拜!” 声音清脆悦耳, 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娇羞, 与刚才模仿夫人语气时的沉稳截然不同, 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娇俏可人的小若。

“哈哈哈哈,妹妹快快请起,快快请起,哥哥我可担当不起!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!” 狄英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, 连忙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扶, 心里美滋滋的, 像是喝了蜜一样甜。 这下可好, 摇身一变, 竟然成了老爷的大舅哥了!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简直是充满了惊喜, 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。

文一站在一旁, 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一幕, 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局外人, 完全插不上话。

这仨人, 你一言我一语, 三言两语之间, 就把他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了? 而且还是“先斩后奏”, 直接宣布结果, 根本不给他任何商量的余地。

他心里其实是乐开了花, 毕竟小若这样的美人, 温柔可人, 又对自己一片真心, 哪个男人会不心动? 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为妻,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。

可这流程也太简单粗暴了吧? 简直可以用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”来形容。 他好歹也是个“爷”,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被摆布的木偶, 连个发言的机会都没有? 这哪里是娶妻, 简直就像是走个过场。

包办婚姻, 果然是……效率高啊! 而且还是高得离谱的那种。 文一心中五味杂陈, 既有惊喜, 又有些哭笑不得。 他突然觉得, 自己这个“爷”当得, 还真是有点憋屈。

红烛高烧,光焰跳跃,映红了窗棂,也映亮了满屋子的喜气。那暖融融的光晕,驱散了夜的寒意,更烘托出新房的温馨与旖旎。

说是从简,府里上上下下却无人敢怠慢半分。狄英更是将此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办,生怕委屈了未来的二夫人,也丢了老爷的脸面。

小若早早便被迎入了狄英的房间。房内,铜镜光亮,映照着她略施粉黛的容颜,更添了几分娇媚。她身着一袭绣着精致鸾凤的嫁衣,丝线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衬得她肌肤胜雪,眉眼如画。红盖头被小心翼翼地盖上,遮住了她略带羞涩的脸庞,也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期待。狄英站在一旁,像模像样地充当起了兄长的角色,一会儿嘘寒问暖,一会儿又忙前忙后地张罗,脸上乐开了花,比自己娶媳妇还要高兴几分。

一切准备妥当,吉时也到了。喜娘搀扶着小若出了狄英的房间,屋外,一顶装饰一新的花轿早已等候多时。唢呐声、锣鼓声顿时喧嚣起来,热闹的喜乐声响彻整个府邸。花轿被稳稳抬起,在众人的簇拥下,缓缓而行。按照规矩,花轿绕着府院转了三圈,寓意着“三生三世,姻缘美满”。轿身轻微摇晃,透过红盖头,小若隐约能感受到外面的热闹景象,心中既有新嫁娘的羞涩和憧憬,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。

轿子终于停在了正门前。胡闳休捋着雪白的胡须,笑眯眯地站在一旁,口中念念有词,说着吉祥话,什么“天作之合”、“百年好合”之类的,听得人心里暖洋洋的。戏班子更是卖力地演奏着,各种乐器齐鸣,将喜庆的气氛推向了高潮。狄英扯着嗓子,指挥着下人们燃放鞭炮,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,更是增添了无限的热闹。他大手一挥,又让人在院门口临时搭起了一个戏台子,说是要让全府上下都乐呵乐呵,绝不能让新来的妹妹受了委屈。

文一站在轿门边,看着眼前这喜气洋洋的景象,心中也是一片火热。他伸出手,想要迫不及待地掀开轿帘,一睹新娘子的芳容。然而,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轿帘的那一刹那,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却突然响起,打断了他的动作。

“爷,且慢!”老二横跨一步,挡在了轿门前,脸上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,说道:“小的们玩个游戏,图个喜庆,爷您不会怪罪吧?”

文一挑眉,心想这老二又要搞什么幺蛾子,但今日大喜,也不想扫兴,便耐着性子道:“什么游戏?快说!”

老二清了清嗓子,故意拉长声音道:“这游戏简单得很,就考考爷您对咱们府里的情况了解多少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盯着文一,一字一句地问道:“爷,您最喜欢帮夫人做什么事?”

此话一出,周围顿时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目光在文一和老二之间来回游移,想看看这出“戏”要如何唱下去。

文一愣住了,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。帮夫人做事?他跟那位夫人素未谋面,哪里知道她喜欢什么,更别提帮她做事了。他急得额头冒汗,抓耳挠腮,眼睛在人群中乱转,希望能找到一丝提示。

正当文一焦头烂额之际,花轿里忽然传出一声轻柔的“喵”声,像小猫撒娇一般,软糯动听。紧接着,轿帘微微一动,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,悄悄探了出来,在红色的喜庆氛围中,显得格外娇艳。

文一的目光瞬间被那枝红梅吸引,脑中灵光一闪,福至心灵,脱口而出:“描眉!”

几乎在他话音落地的同时,老二脸色骤变,气急败坏地跳脚大喊:“作弊!这绝对是作弊!不算!不算!”

文一哪里理会他,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。抬起一脚,毫不客气地踹在老二的屁股上。“砰”的一声,老二猝不及防,被踹了个四仰八叉,狼狈地摔倒在地。

“少废话!”文一霸气十足地喝道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先是一愣,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,纷纷指着老二,笑得前仰后合。老二捂着屁股,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,却也知道自己理亏,只能嘟囔着什么,不敢再多说什么。

文一不再看他一眼,上前一步,一把掀开轿帘。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鲜艳的红色,盖头下,隐约可见新娘子精致的轮廓。他弯腰,手臂穿过小若的膝弯和后背,一个用力,便将盖着盖头的新娘子稳稳地抱了起来。

怀中佳人轻若无物,馨香扑鼻,透过嫁衣,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。这是他与小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,也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,她已是自己的妻。文一的心跳骤然加速,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。他抱着小若,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,朝着新房的方向走去,留下身后一片欢声笑语和羡慕的目光。可这心里刚甜了没一会儿,文一又开始犯起了嘀咕。这梁霄羽,也就是他那未谋面的夫人,心思也太难猜了吧!

说她高傲吧,也对,毕竟是韩世忠元帅的堂妹,名门之后。可她又让自己的丫鬟给丈夫做妾,这份谦恭,也着实让人佩服。

说她威严吧,那是肯定的。整个徐庆府,上上下下,哪个不对她服服帖帖?可提起她时,人人又都是一脸笑意,可见她平日里待人也颇为和善。

她应该是极爱文一的。不然也不会登报帮文一纳妾,还让小若和她共侍一夫,这得是多深的爱,多无私的奉献啊!可偏偏,在这新婚之夜,她还非要出三道难题来为难文一,这醋劲儿,也真是够大的!

“爷,请留步!”文一抱着小若,两人手中拉着系着大红绣球的绸带,刚一迈进徐府大门,就见狄英斜披着红绸,笑眯眯地拦在了面前。

“夫人吩咐,这里给老爷安排了个小节目!”狄英自从当上了文一的“大舅哥”,说话都带了几分得意。

文一心里暗骂,这小子,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!

只见中堂门廊前,地上铺着块红布,算是起点。大约二十步开外,房梁上悬下一根红绳,绳子上拴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。文一得用一张硬弓,三支箭,射中那苹果,才能进洞房。这要是换了南宋的真徐庆,估计是小菜一碟。可对文一这个穿越过来的冒牌货来说,简直比登天还难!

更过分的是,狄英还故意伸手一推,那苹果便像钟摆一样,晃悠了起来。他走到文一跟前,递上一张黑漆牛角弓和三支雕翎箭,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坏笑。

文一接过弓箭,掂了掂分量,心里稍稍松了口气。还好,这是张近射用的软弓,大概是一石四斗的步兵弓,比骑兵用的马弓要软一些,以他现在的臂力,勉强能拉满。要是换成步兵弓箭手专用的二石三斗的“神臂弓”,他可就真没辙了。

要想过这关,看来只能作弊了!文一在21世纪好歹也去射箭馆玩过几次,虽说技术不咋地,但好歹也算有点基础。更何况,他还有现代科技加持呢!

文一背转身,看似整理衣冠,实则飞快地将华为智能手表绑在了弓把上。他余光一扫,见狄英等人正兴致勃勃地盯着苹果,便低喝一声:“都退后!箭矢无眼,伤了你们,我可赔不起!”

狄英一愣,随即嬉皮笑脸地带着众人退开几步,还不忘起哄:“大舅哥,您可得悠着点儿,别射偏了,误了洞房花烛夜!”

文一懒得理他,深吸一口气,启动华为手表的秒表功能。他紧盯苹果,心中默算着它的摆动频率和回到中心位置的时间。这感觉,就像当年在实验室里调试设备参数,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。

他左肩微沉,对准目标,左手稳稳持弓。两脚开立,与肩同宽,身体微微前倾,重心落在双脚之间,稳如泰山。这姿势,是他在射箭馆里练出来的,虽不专业,但胜在实用。

文一将第一支箭搭在左手虎口,羽毛向内,箭尾扣在弓弦。右手食指、中指、无名指扣住弓弦,食指轻置箭尾上方,中指、无名指则在下方。他缓缓拉弓,左肩推,右肩拉,动作流畅而有力。

拉弓的同时,文一悄然开启智能手表的红光投射功能,一道细微的红点精准地落在了苹果摆动的中心位置。眼、红点、苹果中心,三点一线,这是他制胜的关键。

待弓拉满,文一瞄准的瞬间,右肩猛地加力,扣弦的三指同时松开。“嗖”的一声,箭如流星般飞出。

“哎呀!偏了!”狄英怪叫一声,众人也跟着发出惋惜的叹息。

第一支箭擦着苹果左上方飞过,文一却不慌不忙。他在脑海中迅速计算着瞄点、红点以及刚才的偏差量。这感觉,就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计算,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。

他微微调整站姿,左脚向内倾斜,身体重量均匀分布在双脚。这个细微的调整,能让后手的加力控制更加精准。

文一再次举弓,预拉开弓,左臂下沉,肘部内旋,用左手虎口稳稳地推住弓。他调整着拉弦臂与箭的连线,使其与两肩连线平行。从侧面看,持弓臂、拉弦臂、两肩连线与箭身,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平行四边形。

他知道,这样的用力方式,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射箭动作的一致性和稳定性,从而提高精准度。射箭,就像做科研,需要调动全身的肌肉,但参与的肌肉越少,颤动的影响就越小。所以,他主要依靠背部力量来完成射箭动作,这能让他开弓更轻松,持弓更稳定,撒放更平稳。

剩下的,就是心态了。文一放松身体,调整呼吸,让心跳渐渐平缓。他凝视着目标,眼中只有那个红彤彤的苹果。

“嗖!”第二箭破空而出,正中靶心!

“好!”狄英带头欢呼,众人也跟着鼓掌叫好。文一则趁乱将智能手表从弓上取下,藏入袖中。他得意地瞥了狄英一眼,心想:小样儿,跟我斗,你还嫩了点!

本以为过了射箭这关,就能顺利入洞房,谁知,洞房门口却吃了闭门羹。

朱漆大门紧闭,门楣正中垂下一张鲜红的洒金笺,上面用娟秀的字体题着一行墨字:“扬鞭一蹙破霜蹄(打一字)”。

蒙着红盖头的小若,隔着门扉,声音细若蚊蚋,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:“老爷,夫人说了,您也该知道小若的真实姓名了。解开这字谜,奴婢才能开门。”

文一顿时如遭雷击,哭笑不得。这梁红玉,还真是关卡重重,花样百出!他无奈地后退几步,朝一旁看热闹的狄英招了招手。

狄英正看得津津有味,见文一召唤,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,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:“爷,您有什么吩咐?”

文一压低声音,凑到狄英耳边,带着几分试探地问:“小若姑娘,她……到底姓什么?”

狄英闻言,先是一愣,随即挠了挠后脑勺,一脸茫然地回答:“爷,这事儿您问我,我哪儿知道啊!小若姑娘来府里这么多年,大家都喊她小若姑娘,谁也没听夫人提过她的姓氏。恐怕除了夫人,真没人知道她姓啥!”

文一听了,心中不禁五味杂陈。这古代女子,尤其是为奴为婢者,地位之卑微可见一斑。姓名于她们而言,仿佛只是一个代号,随时可以被抹去,被取代。嫁人后随夫姓是天经地义,当了丫鬟,连自己的姓氏都成了一个秘密,甚至可能自己都不知道。文一想起二十一世纪,口号震天响的自由、平等,可现实中又真正实现了多少呢?更何况,如今身处等级森严的南宋,这种阶级固化更是深入骨髓。

“爷,您说这字谜,到底是个什么意思?”狄英的声音,将文一从思绪中拉回现实。他正盯着那红纸上的字谜发愣,狄英却在一旁抓耳挠腮,显然也是一头雾水。

文一看着狄英那副焦急又茫然的样子,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优越感,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。猜字谜?这要是放在南宋的徐庆身上,或许还真是一个难题,毕竟古代文人酸腐,喜欢故弄玄虚,绕弯子。但对于他这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计算机博士,还是大学时代的晚会活跃分子、工会活动的积极参与者来说,简直就是小儿科,不值一提!

“扬鞭一蹙破霜蹄……”文一低声重复着谜面,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字,大脑飞速运转。这是一个典型的拆字谜,关键就在于找到谜眼。“破霜蹄”,三个字组合在一起,已经呼之欲出了。“霜”字的“蹄”是什么?不就是“足”字旁吗?把“霜”字的“足”字旁去掉,再看前半句,“扬鞭一蹙”,前半句里哪个字也带了“足”字旁?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——“蹙”!

文一心中豁然开朗,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,他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,朗声说道:“小若姑娘,我知道你的姓氏了!你姓戚,戚继光的戚!”

洞房门口,门里门外的人又都是一愣:“戚继光,戚继光是谁?”

【注:戚继光(1528 年 11 月 12 日 —1588 年 1 月 17 日),是明朝杰出的军事家、书法家、诗人、民族英雄。戚继光深受岳飞精神的影响,他以岳飞为榜样,组建了抗倭的“戚家军”,将忠义爱国的精神融入到戚家军的建设中,培养士兵的爱国情怀和民族自豪感,激励他们为保卫国家、抵御外敌而英勇战斗。小若所在时代和戚继光相差近400年,论辈分,应算戚继光的“N次方老祖母”。】

小说《银甲裁春》阅读结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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