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塘御府,眼下盛京最炙手可热的消遣地儿,姜晚絮订好了包间,为湘兰升庆祝,恭喜她入职成功。
一行人都是好友同学,在盛京多年,两人有自己的圈子。
盛音跟盛舞就隔着一条街,低头不见抬头见。
“兰升,恭喜你回京。”说话的萧和,以前的学生会主席,经常拉着两个学校联谊,民乐生跟舞蹈生,一群人弹,一群人跳。
室内暖气供的足,大家脱了外套聊天儿喝酒。
湘兰升从来都是老师眼里的优秀生,她也有这个实力,每次有重要领导人或者国际友人来学校造访,她出的节目不会掉链子,曾经一度成为年级标杆,哪里有大事就往哪里搬,俗称“湘饽饽”,她也甘之如饴。
“兰升,越来越漂亮了。”方舟端着杯酒开口。
她长得漂亮,骨相优越,大一那年军训,被评为民乐系系花,身材高挑打眼,放学总被两条街以外电影学院的学生堵住,让她当自己摄像头下的女主角。
说起来她还帮谁客串了几个角色来着。
“今天不醉不归,大家都别藏着掖着,把自己的实力发挥出来。”
姜晚絮:“萧和,谁不知道兰升的酒量,你想灌醉她,是何居心?”
一群人笑颜,萧和以前是挺喜欢湘兰升来着,可圈子里不知是谁传出来,她是时家养的小媳妇,熟人之间开玩笑说着玩,但萧和却再没有了别的心思。
可这话一传十,十传百,人言可畏,大学几年没有男孩敢主动跟她示好,她也不恼,难得清净,学习更重要。
大学是迈入社会的过渡阶段,很重要,那些说上了大学就可以好好玩儿的话,听听就好。
盛京几所高等学府时家都是捐献者,碍于这个身份,外加时宴经常来学校看她,谁也不敢去撩拨她。
好资源都在她身上,也让她成为了同学茶余饭后的谈点,她不经意也听到过几次,说她就是命好,跟实力没有关系,时家的资源有能力让她躺着赢。
这样的语言不但没有击垮她,反而成了她前进的动力,她对自我要求高,别人练琴一小时她就练两小时,只有实力可以证明自己,而不是别人嘴里的‘资本论’。
久而久之,她出手毋庸置疑的手到擒来。
有人递给她一瓶啤酒,大家一起玩儿也不拘束,好久没见面,会跳舞的说跳就真脱了厚衣服上。
中国五十六个民族,五十五个能歌善舞,舞院的精英来自各个省的状元,连转十几圈不带喘的,气氛又上了个高度。
一群人喝到最后都有些上头。
湘兰升出门去洗手间,迎面是蹙着眉走来的时宴。
“哥,你怎么在这儿?”
“衣服穿上,外面冷。”
她走进包间又把大衣穿上出来,“你还没回答我。”
“过来有点事,在楼上。”
时宴冲里面望了望,开口:“都是些什么人?”
“朋友啊,有很多你都见过的,晚絮,萧和还有方舟他们。”
他看着眼前红扑扑的脸蛋,女孩长大了真是让人不放心:“喝多了?”
“没有,我喝的少,晚絮帮我挡了几杯。”
时宴掀了掀眉,又抬手看了眼腕表,“太晚了,进去打个招呼回家。”
姜晚絮走出来,“时宴,你别扫兴,人家兰升好不容易出来一趟。”
也只有姜晚絮敢跟他大呼小叫,此时喝了酒,更加跋扈。
“你也是,一个女孩跟一群男人喝的歪七倒八,成什么样子。”
“不听不听,王八念经。”
时宴脸沉的能滴出墨水来,懒得跟酒疯子计较。
他推着湘兰升跟屋里的人打过招呼,还细心安排了司机送姜晚絮回家。
出了大门,冷气往颈子里灌,盛京的冬天是真的冷。
门口那辆迈巴赫低调奢华,湘兰升跺着脚跑过去,打开门,步子明显迟疑了一秒。
时宴笑了笑:“醉了?快打招呼。”
“二叔。”
时不虞点了点头,看了兄妹俩一眼。
她想退出来,为时已晚,时宴直接关了车门。
司机留给了姜晚絮,时宴去驾驶座开车。
“冷不冷妹妹?”时宴问完,将自己颈上的围巾取下递给她,视线里又多了条灰色的,时不虞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也取下来。
她今天穿的薄,想着大家一起玩,穿的太肿不好看。
时宴收回,湘兰升还来不及反应,真是…
“没事,我不冷。”
“系上吧,你穿的少。”时不虞凑近,利落跟她围上,整条羊绒围巾上面还残留着温热。
她想拒绝来着,算了,围都围上了,别矫情。
“我看那个萧和就是对你贼心不死,刚才进门看他盯你那个眼神,就不像看好朋友。”
湘兰升脑袋晕晕的,围巾上还带着淡淡的松针清冽香往她鼻子里钻,她靠着车窗悠悠然开口:“我在圈里都是你的小媳妇,谁敢对我有意思。”
时宴嗤笑了一声:“谁又在嚼舌根,我去跟他说理。”
“没人嚼舌根。”
时宴对她好,事事护着她,在学校对她一点儿不好的风吹草动他都要为她出头,渐渐的,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如她所想的那般发展,她以为此刻坐在身旁的这个人也会如她所愿的那般,成为她的。
良久,前面驾驶座又传来声音:“宋少将,上次带你回来那个男人,你见过的,我觉得还不错,奶奶有意促成这门亲事,哥这一关,他过了,你好好把握。”
“你见一面就过了,是不是太草率?”
时宴大笑,车里没外人说话也不藏着掖着:“你哥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?当然是私底下接触过几次,又找人摸了摸底,他还不错,盛京城里为数不多的单身男士。”
“二叔也经常跟宋家打交道,他的眼光你总得相信吧。是吧二叔。”
时不虞微敛着眸子,勾了勾唇,缄口不言。
她喝了酒,车里摇摇晃晃,眯着眼睛闭目养神。
车子不知停了多久,感觉迷迷糊糊有人叫她名字。
睁眼,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朗容颜。
“到家了。”时不虞提醒她。
她蓦的撑起来,四下找了找,“哥呢?”
“进去了。”
她正想打开门下去,又停下来解开颈上的围巾。
“你很想结婚?”他沉声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