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城,医院
“针剂刚推进去,人等下就能醒,不过他的身份… …”
走廊外,越凛掏出香烟,向前一递。
纪予拿过,随意就着他递来的火点燃,缓缓吐出一口白雾后问:
“我不关心他是谁,我只关心他还不还得上钱。”
越凛哼笑:“他还真是位财神爷,温夺,北城的温。”
权势分南北,提起北城里姓温的,不正是只手遮天的温家?
“看到楼下那两排停着的车了吧?”
越凛指了指窗外,示意道:“我们刚一进市区,他们就跟着了,生怕病房里头那位出点什么事,温家前任家主今天出殡,他们急的不行,不过我已经让人请他们去喝茶了,暂时过不来这边。”
出殡?
纪予抬眸:“所以,他在公路上撒的是他父亲的骨灰?”
“卧槽???”
越凛也跟着反应过来了, “他、他… …他这也太孝了吧?”
他那样的疯子,干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。
毕竟他一向如此。
纪予的脸隐匿在白色烟雾缭绕之间,那双略微上挑的眉眼此刻半垂,喜怒不明,指尖猩红火光燃尽,她摁灭烟头,独自推门进入病房。
不得不承认,他长得不错。
即使现在面色惨白靠在病床前,也依旧… …让人想亵渎。
温夺见是她,淡茶的眸底将杀意隐匿的很好,“你救得了我的病。”
不是询问,而是陈述。
显然,他很清楚自己病的有多严重。
任何医学仪器都检测不出的病因,常年吐血,甚至心脏时不时停滞带来的濒死感都足以折磨的人生不如死。
纪予没有回答他的话,反倒拉开椅子坐下。
她从怀里掏出那张带血的支票。
“看到了么?你弄得,赔给我。”
支票上刺眼的鲜血吸引了他的视线,他想起昏迷前的场景。
于是,温夺幽幽对上她视线,随后一寸寸向下,落在她的唇瓣上。
“我弄的… …应该不是支票吧。”
他想起了那个吻。
濒死前故意恶心她的亲吻,但似乎,亲起来还不错。
纪予察觉到他侵略性的视线,眉头紧拧,“看清楚,支票上是你的血。”
温夺轻哼,“没钱。”
“没钱?”
纪予被气笑,她直接俯身掐住了他的脖颈。
感受到他微凉的皮肤触感,以及缓慢而有力的颈动脉在自己手心搏动。
她存了心羞辱他,“你还有这张脸,就算是你靠脸下海接客,这钱我都必须得要回来!”
温夺苍白的面容上因为她的举动而泛着不自然的红。
即使她只是象征性的掐了下就松开,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依然残留着指痕。
他偏过头,笑容染上了些丧心病狂的意味。
“如果我挂牌下海,你会来看我吗?”
他甚至没有拒绝这个提议。
“你说呢?”
她是债主,还给他去冲业绩?
真当她活菩萨?
温夺善解人意开口:“你赚钱也不容易,下次你来点最便宜的,我还给你按照正常的做,这样你能攒点钱找个好人家男孩子,我… …我配不上你。”
纪予:“… …”
这熟悉的话语,她要是还品不出来什么味就是真傻了。
“闭嘴吧你。”
“薄情的人得到珍珠,痴情的人得到泪珠,看来… …你只喜欢珍珠。”
温夺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,再搭配他那副勾栏样式,杀伤力简直不要太强。
要搁平时,纪予能比他更流氓。
但在五百万面前,她只觉得他这副无赖的样子特别招人恨。
纪予手骨捏得咯咯作响,“我不介意让你也变成骨灰去陪你老子… …”
“不是你让我下海?我提前适应一下。”
笑的那么骚,跟个男狐狸精一样。
难怪就会使强吻的阴招!
纪予怒极反笑,思路却愈发冷静。
“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,你应该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吧?”
她刚刚一直被温夺牵着鼻子走,要不是刚才冷静下来想想,还真的差点着了他的道。
其实他的目的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足够清楚了。
无非是想知道,自己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救活了他。
“你应该很意外,并且发现现在身体好了不止一星半点,所以你故意膈应我,为的就是从我这里套话,对吗?”
见被戳破,温夺也不恼。
“你很聪明。”
纪予弯唇:“你看,我发现了你的目的,但你却还完全不清楚我的底牌,所以… …我们能好好谈了。”
她又重新坐回椅子上,气定神闲开口:“如果警察知道虔来山上发生的事,对你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麻烦。”
“我只拿回我该拿的,不算欺负你吧?”
至于他的病… …
纪予可没那么圣母心,连自己讨厌的人都要救。
“只要五百万,够吗?”温夺俯身凑近她,声线极轻极缓带着蛊惑意味,“… …要不要亲回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