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锦虞于是皱皱眉,满脸严肃的说道:
“你丈夫胆大包天往东阁里塞人,被他塞进来的人,在东阁被刺杀了!
敢把手伸到东阁,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!
你若不配合还是这副语气,别说是你,连你的九族都要命丧黄泉!”
桑锦虞一字一句,话里虽然有威胁的成份,
但更多的,还是事实。
若她迟迟不肯交代,到东阁行刺人的罪名,就只能落到尚书员外郎的头上。
等桑锦虞说完,那位夫人好似清醒过来一些,但她依旧不大相信桑锦虞。
“若我说了,你们真的能信我?”
桑锦虞便点头,“若证据确凿,我自会相信你。”
尚书员外郎夫人虽然依旧有些半信半疑,但在桑锦虞的恩威兼并之下,夫人还是选择开口。
夫人将袖子撸了上去,腕的伤口触目惊心,
一层叠着一层,整个胳膊上,竟连一处好的地方也没有。
“他自去春楼后,我每日都要挨他的毒打,我一早就想让他死了,
但一直到他死的那日,也就是东阁死人的那日,那个人找到了府上,
但恰巧那日,我丈夫又跑去春楼鬼混,他没找到我丈夫,但找到了我,
那个人说,我丈夫活不久了,且他做的事情有可能会牵连到我,
那个人给了我一大笔银子,要我在他死后,逃离皇城,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去,
但以防他今日来的事情被人泄露出去而引来仇家,他要我遣散府上所有下人,
其实我也不是相信那个人,但只要能让他死,别说只是遣散府上的下人,
就算是要我从此为奴为仆,我也愿意!”
夫人一字一句,桑锦虞也仔细的听着。
恐怕夫人真拿了银子离开皇城,她也活不下去。
尚书员外郎得死,总要有个交代。
一个时常被丈夫打骂的夫人,忽然某日杀了丈夫后,带着所有银子逃了,
这个解释,真是合理的很。
一般人查到此处后,也就只会结案不会再查下去了。
桑锦虞的心底,隐隐约约生出一股怒气,那些人暗中谋划大事,
东窗事发时,却只想着用一个可怜的女子的命来顶罪!
此事,她一定会彻查!
压下心底所有的情绪,桑锦虞对着夫人问道:
“那个人,是谁?”
“他自称是户部主事的手下。”
夫人从腰间拿出了一块儿玉牌。
金辰时,她留了个心眼,暗中把这块玉牌取下来的。
夫人把玉牌递给桑锦虞,然后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问桑锦虞:
“你当真,会信我说的话吗?
你当真,会查一个真相?”
夫人的眼里,隐隐透出一丝泪光,原本早已晦暗的双眸,在此时似乎发出了微弱的光亮。
桑锦虞一字一句,郑重地向夫人说道:“若你所言属实,我必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!
桑锦虞,说到做到!”
桑锦虞说完这句话时,夫人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容,随后郑重得向桑锦虞跪下。
“我信大人有此心,
无论结果如何,无论最后是生是死,轻容,定会铭记大人今日的这番话!
若最终,大人还是不能力挽狂澜,我的墓碑上请不要写尚书员外郎夫人,
请大人在我的墓碑上刻下我的名字–轻容!”
轻容一字一句,说完便重重的向桑锦虞磕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