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也不知道珠珠怎么样了?”暗黑隐隐只见得五指的天牢里,丞相叹气又叹气,“你说我们都被抓进来这么多天了,珠珠她有没有好好吃饭?她有没有哭鼻子?”
一想到娇娇弱弱的女儿,很有可能哭红了一张脸,丞相一颗老父的心疼得要碎了。
“景安,要不,我们还是给珠珠通个信吧,不然,她肯定会担心的?”老父亲问询。
角落里坐着的男子凉悠悠给了他个眼神,“你以为我不想?但是你得想好了,你拉着我以身入局,暗地里本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,你要是传信出去,别说助陛下把那些势力摧毁掉,就是引蛇出洞都难。到时候,功亏一篑,看你怎么跟陛下交代。”
丞相闻言,又是一阵低叹。
“不过爹还是放心,陛下已经派人把守丞相府,珠珠是不会有事的。再说了,隔壁不是还有祁同安那小子吗?有他暗中相护,珠珠不会有事的。”慕景安劝慰道。
丞相闷闷点了点头。
“怕就怕,陛下派兵守着丞相府,被那些人看出端倪。”慕景安忧心道。
丞相点头,“这也是我所忧心的地方。”
两人的话,一字不落被人听进耳中,带着气息走远,父子俩对视,眼中全然是精明笑意。
高门大院府中
两个头戴斗笠的男人跪了一下午,直至天黑透。
他们身前不远处,是一高大白色身影背对着二人,手指一下一下摸索着手指上莹润的玉扳指。
旁边另一黑衣男子将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全部听入耳中。
男人笑得和煦,“我本就不信萧承懿会轻易放弃慕归。果然经不起试探,这一试,不就露馅了?不过也是,父子俩被打入天牢,那慕家的女儿竟然还能平安无恙?甚至还能随意进出皇宫?他萧承懿当真是以为我傻?可笑!”
“主子英明,皇帝怎么会是您的对手。”跪地的二人称赞道,
男人淡淡回头一看,“一个女人都杀不掉,骂你们废物都是抬举你们了。”
“主子恕罪。”
“罢了,传令下去,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。”
两人松了口气领命离开,不一会儿,黑衣人也离开。
男人柔和的眉眼眯起,目光看向皇城所在方向。
他萧承懿那点小把戏,他还不放在眼里。
不过,他似乎对慕归那女儿不太一样呐。
–
翌日朝堂
随着太监总管李顺的圣旨一下,从大臣中轰然炸开。
什么!
陛下竟然要封一个来历不明的民间女子为贵妃!
竟还赐封号“宸”,这……
“万万不可陛下!”
大臣的话还没看开口,便被萧承懿伸手打住,“朕意已决,众卿不必多言。”
下朝后,大臣们脸色变化莫测,边走边议论。
“陛下都没出过宫,从哪里寻来的民间女子?”
有人压根低声道,“京中贵女如云,陛下都看不上,会看得上个民间女子?”
“我倒是听说,前几日慕丞相府的姑娘,替慕丞相求情,进了皇宫就没出来过,各位仔细想想,有这么巧的事?”
众人一听,顿时了然,估计那位新封的贵妃,压根就不是什么民间女子,而是慕丞相府那位姑娘。
这慕丞相还在天牢中呢,陛下就这样封慕家的女儿为贵妃?
陛下这,什么意思?
众人都在猜测萧承懿的意图时,走在最外层的着深青色官袍的年轻清俊男子却攥紧了手指,越听越皱眉,最后忍不住大步离开。
等众人回神想起慕家姑娘似乎跟今年的新科状元祁同安有婚约时,人已经走出去老远了。
几个老臣气得胡子都在抖,“君夺臣妻,这……说出去恐天下人耻笑……”
这边祁同安满脸阴沉回府入书房,想到那些大臣的话,心里百般不是滋味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慕挽珠拿了退婚书,却是转身便爬上了龙榻。
成为了陛下的女人。
她怎么敢的?
祁同安怕被牵连,所以慕家一出事他就赶紧回来写了退婚书。
但是,老师不是只是被打入天牢了吗?陛下当时给了半月的时间,分明就是想保下老师。老师又还没死,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爬龙床?
他退婚,也只是怕事情牵扯到他身上而已,但只要陛下能够保下老师,老师回来后,他还是会娶她的。
她怎么可以……
在祁同安看来,他可以不要慕挽珠,但是慕挽珠不能抛弃他去勾引别的男人。
尤其是那人还是天子。
祁同安咬牙,不行,他必须找慕挽珠问个清楚。
慕挽珠不知道祁同安的想法,昨夜睡得太晚,一早起来天光大亮。
她急急忙忙起床跑到建章宫下,却被宫人告知陛下上朝去了。
昨天纸条上的威胁还赤裸裸印在脑中,没见到父兄,她不放心,便坐在殿前台阶上等萧承懿下朝。
“夏棠,你说爹爹他们不会有事对不对?”
夏棠也不知道,但是也不想让慕挽珠担心,点头劝慰道,“当然了,老爷和公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,他们没做过的事,谁也别想陷害他们。”
“你说得对。”
两人等着,红晕从宫墙外升起。
突然,旁边响起和煦如春风般的声音,“两个小丫头胆子挺大,知道这是哪里吗就敢随便坐,当心掉脑袋。”
慕挽珠闻声看去,便见一芝兰玉树的公子向这边走来,他一袭素白锦衣,流光莹汇,嘴角噙着温柔和煦的笑。
古人口中的“陌上人如玉,君子世无双”说的估计便是这人了。
慕挽珠一时间竟没忍住看痴了,待她反应过来时,人已经立在她身前了。
“小呆瓜,本王便这么好看?”信王轻笑,笑得温润和煦,奏折轻打在慕挽珠脑袋上。
慕挽珠缩了缩脖子皱眉,“你哪家的王爷,凭什么打我?”
夏棠咽了咽口水起身,挡在慕挽珠前面,“你凭什么打我家小姐?”
信王打量着二人衣服,“本王是信王。”
哦,信王,陛下的大皇兄,先帝元后嫡长子。世人都夸赞这位信王温润和煦,寄情山水,从不参与皇家事务。今日一见,除了打她脑袋这点,其他看着确实如传闻那般。
得知了眼前人的身份,慕挽珠也不敢得罪,起身行礼。
“不必多礼。”
“以前不曾见过你们,你们是这建章宫新来的宫女吧,天子门前台阶可不是能轻易坐的,这是要掉脑袋的。”
声音又轻又温和,可真好听。
慕挽珠如是想,点头道谢。
“对了,陛下在吗?本王有证明丞相是被诬陷的证据要上呈,帮本王通报一下吧。”
“证明丞相是被诬陷的证据”这几个字砸在慕挽珠心尖尖,她陡然亮大了眸子,“什么,什么证据?”
信王已经看到一群人簇拥而来的御辇,笑了笑摆手朝皇帝走去,“就是能让陛下放了丞相的证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