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泰傻眼,就连还未离开的张司成都忍不住看了晏时叙一眼。
殿下送什么不好,送一只王八?
晏时叙自然不可能同他们解释,转身离开。
两人忙大步跟上。
温梨儿这边,又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瑶华殿。
如她所料,根本没有人发现她出去了一趟。
温梨儿脱外裳时,这才发现自己将太子的大氅穿回来了。
她将大氅小心叠在床头,明日洗一下,等太子下次召她侍寝时,再给他送回去。
温梨儿去了与寝殿相连的净房,洗了把脸,又净了个口,这才回寝殿睡下。
翌日。
温梨儿昨夜虽然睡得晚,但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,到了请安的点自动醒来。
每日重复着一样的生活,当真无趣得紧。
等温梨儿带着青竹从扶摇殿请安回来后,就见秦嬷嬷和青梅两人的神色,有些一言难尽。
像是开心,又像是疑惑,还带了丝丝兴奋。
温梨儿不解:“你们俩这是干什么?”
秦嬷嬷回道:“主子,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温梨儿疑惑走进了内殿,没想到,差点被一尊金灿灿的乌龟闪瞎了眼。
“这这这……哪里来的?”
秦嬷嬷失笑:“主子还能从哪里得到这般金贵的东西?自然是殿下赏的。”
她说完,又有些疑惑:“殿下怎的会突然送主子这么大一只金龟呢?”
温梨儿脑中回想起,昨夜她同太子说的话。
她说,如若她是薛嫔,一开始便会躲在偏殿里,做只缩头乌龟。让所有人都记不起她,然后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。
没想到殿下这么迅速的就送了她一只大龟。
只是,这乌龟一点也不畏缩,甚至有些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在,有些傲娇,又有些可爱。
就是……太大了些。
她住的东殿,突然挤进了这么一个大家伙,瞬间感觉空间狭小了很多。
这要是融成金子,得值多少钱啊?
但温梨儿有熊心没狗胆,这金龟盖了官印,外头都不一定接。
她左右看了看,指挥青竹青梅两人,将大殿角落的一个花瓶移去了库房,然后让这只金龟杵在了那。
因这只龟的存在,大殿瞬间金贵了不少。
在搬动金龟时,温梨儿几人才发现,这大金龟是空心的。
龟壳可以掀开,遇到危险了,当真可以往里头藏。
温梨儿汗颜,殿下这也太较真了些。
既然有储存空间,不用白不用。
温梨儿立马翻出自己的百宝箱,将整个箱子都藏在了金龟里头。
……
这瑶华殿就这么点大,有个风吹草动的,大家都能知道。
住在正殿的杨婗珊都要气炸了。
“啊!!!!!!”
她扬手就毁掉了茶几上一套杯盏,连着骂了好几声贱人。
周嬷嬷上前,想劝她稍安勿躁。
结果杨婗珊二话不说,直接就赏了她一个大耳刮子。
“滚!没用的老东西!”
其他几个宫女纷纷垂下了头,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,也没有听到。
周嬷嬷脸色一阵青白交替,心中真的是恨极了。
想她周秀禾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,伺候过不知道多少位主子。
即便是皇后,都没有对她这般疾言厉色过。
当初被派来这东宫时,其他两位嬷嬷,都是主子选的她们。
而她因为伺候过皇后,所以,得了个殊荣,是她选的主子。
当时她就看杨婗珊家世最好,最有可能给太子提供助力。
她这是老了老了,老糊涂了,竟然选了这么一个货色。
再继续待着,估计一条命都得搭进去。
周嬷嬷垂着头,默默退出了大殿。
心里想着,看来,得去找找凤翔宫的老姐妹了,请她们帮帮忙,让她换个地儿活。
而扶摇殿内。
庄嬷嬷也有些恼恨,她是在为太子妃感到紧张。
这温奉仪,看着软绵绵的,没脾气,乖巧老实。
结果人不可貌相,这才病好了没多久,便把太子的心勾去了。
这龟可是祥瑞,何况还是金龟——金贵。
那温梨儿一个小小的奉仪,还比太子妃金贵不成?
太子要送,也该送给太子妃才对。
谢甄容原本就有些心浮气躁,听着奶娘在一旁抱怨,她就更加烦躁了,还有些恼。
就在刚刚,她殿里的内侍罗召去打听到了。
昨夜,温奉仪陪着太子,一起去了望星楼,看陨星雨。
她可是太子妃,太子跑去看陨星雨,都没有知会她一声,转头带着一个奉仪去看!
而且,陨星雨哪里是能看的?
这不,昨晚偏殿就起火了!
谢甄容越想越气,带着宫人就去了太后那里。
慈宁宫内。
太后正在修剪一盆金盏菊。
见到谢甄容自己单独来的,还挺诧异。
“太子妃可是有何急事?”
太子妃巴拉巴拉说了昨夜太子看陨星雨之事,抹了加上一句,温奉仪也不知道拉着点殿下,还跟着一起胡闹!
现在这偏殿都起火了。
太后听完,笑道:“这等小事,无需担心。”
“皇祖母?”
谢甄容不解:“这如何会是小事?陨星雨是不吉利的东西,太子这才刚看,厄运就来了。孙媳担心,往后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。”
太后无奈摇头。
这个孙媳妇,聪是聪明的,就是经的事还太少了些,心态不够稳。
她放下了手中的剪子,认真问谢甄容。
“太子妃觉得,哀家的人生如何?是好还是坏?”
谢甄容回道:“皇祖母的人生自然是极好的。”
太后点头,重新拿起了剪子。
“那你便不用担心了,哀家看那陨星雨,加上昨夜,应当是看过六场了。”
谢甄容傻眼。
太后并没有说假话。
她第一次看陨星雨时,不过才几岁。
当时府里也是乱成了一团,唯有她父亲不害怕。
她父亲抱着她一起看了陨星雨,跟她解释说,这就是寻常的一种天象,没什么好怕的。
她当时不懂,只觉得那满天拖着尾巴的星星很好看。
后面再遇到,她都没有错过。
她这一生,算是站在了富贵和权力的最顶端,又谈何厄运?
他父亲也是如此,一生荣耀,寿终正寝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