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马倒是好兴致,如今还揽了个传话的活,”姜晚唇角轻勾。
对上姜晚的目光,陆知珩也不知道为何,总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。
转念一想,姜晚哪里有这等本事?
“莲心,我们走。”
迈出门的那一瞬,姜晚还回头看了一眼玉书。
玉书不动声色地点了个头,目送着姜晚离开。
“郡马,今日从皇宫出来受惊了吧,不若喝盏茶歇息一下?说不准郡主马上就回来了。”
玉书恭敬地说着,陆知珩听着只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。
玉书何时对自己这么客气过?
从院子里面出来,陆知珩后背都沁了一层薄汗。
这很不对劲!
对王府的调查还没有开始,就已经被怀疑上了。
陆知珩这段时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,回到梧桐院偏院,陆知珩还在思考,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?
“娘,您找晚晚何事?”
姜晚刚走出梧桐院,就瞧见了在亭子中坐着的镇安王妃,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。
瞧着那个背影,倒是有些眼熟。
等到面前那蓝衫男子回过头来之时,姜晚面上一喜。
“表哥!”
他是镇安王妃的嫡亲外甥,财势雄厚,名昭一方的河东谢氏家主嫡子,谢云庭。
“瞧瞧你,如今已经成婚了,还如此毛毛躁躁的。”
看着姜晚小跑过来,镇安王妃嘴上说着责怪的话语,脸上却乐开了花。
姜晚挽着镇安王妃,撒娇道,“这有何关系?”
“横竖是在自己家,此处没有外人,谁敢取笑我。”
说着,姜晚又将目光放在镇安王妃身上。
“娘亲会取笑晚晚吗?”
镇安王妃抬头,慈爱地摸了摸姜晚的头。
“怎么会,晚晚是娘的心头肉,娘心疼还来不及呢。”
一旁的谢云庭看着两人互动,梨涡深了深。
“前些日子在外游历,如今才回来,听说晚晚解决了一桩大事,特来祝喜。”
“许久未见,晚晚性子还是这般活泼。”
姜晚抿了抿唇,有些不好意思。
印象中,表哥对自己很好,因此姜晚也并未将谢云庭当成外人。
只是很久没见他,方才这一幕让他瞧见了,心里还有些怪异。
“姑姑,这是我给晚晚寻来的宝贝,今日未曾上报直接登门拜访,多有冒昧。”
镇安王妃摆了摆手。
“无妨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,没必要如此生分。”
谢云庭笑了笑,“今日怎么未曾见到郡马,我还没见过那公子长什么样呢。今日我都来了,晚晚还藏着呢?”
姜晚一听,思绪飘到陆知珩身上。
陆知珩不喜自己,想来也不会想要认识表哥。
“下次若是有机会我定带着给表哥看看,今日郡马有些忙。”
镇安王妃打量着女儿,陆家那小子在翰林院是个闲职,能有何要紧的事要做?
见姜晚不愿,谢云庭也未勉强。
毕竟,想看郡马,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。
自己还在外游历,姜晚就被他抢先一步下手。
若是真见了,恐怕只会分外眼红。
“晚晚,天色尚早,不如我们出去逛逛?”
姜晚下意识看向镇安王妃,可惜她不愿插手小辈的事。
当然,她是有私心。
先前听了皇贵妃那一番话,她再见谢云庭,也在琢磨,若是女儿能对他生出情愫,未尝不是一桩美事。
“表哥邀请了,晚晚岂有推拒绝的道理。”
“莲心,替本郡主备车。”
谢云庭并未带着姜晚在外过多闲逛,二人便进了知味楼。
却迎面碰上出来的陆知珩和宋棠。
“陆哥哥,此处的菜品确实美味……”
“郡主!”
沈棠径直朝她跪了下去,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晚如何欺辱她了呢。
“请郡主恕罪,奴婢不是故意和郡马走的近,只是奴婢在这京城举目无亲,实在……”
找回来的陆知珩一阵头疼。
他一直在和沈棠强调,莫要动不动就跪。
明明先前还好好的,怎得一见到姜晚就变了。
谢云庭倒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。
郡马……
谢云庭上下打量着陆知珩,脸长的倒是出尘,只是这人品。
入赘之人冠冕堂皇与外女在外,传出去岂不是落人口舌?
“郡马这是何意,将王府置于何地?”
言罢,谢云庭看向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沈棠。
“表妹还什么事都未曾做呢,这位姑娘为何这般模样,若是外人瞧见了,还以为郡主是什么不讲道理之人。”
“既然有错,那就该罚。”
说着,谢云庭就招呼人将沈棠架走。
沈棠眸子暗含泪花,瞧着陆知珩。
那模样,当真是可怜极了。
陆知珩张了张嘴,声音还未发出来,姜晚先一步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谢云庭。
“表哥,沈棠姑娘是郡马的救命恩人,不过只是出来用膳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“还不赶紧把人给本郡主放开,沈姑娘可是镇安王府的贵客,尔等若是冲撞了她,本郡主绝不轻饶。”
谢云庭皱着眉头。
姜晚当真就如此喜欢陆知珩?
眼下他已经和外女有私情,她居然还舍不得责罚。
甚至维护那女子。
什么狗屁救命之情,他才不信。
不过姜晚已经发话了,谢云庭只好摆了摆手。
“郡马,还不快将沈姑娘带下去?”
言罢,姜晚转身走了。
谢云庭则是侧头警告陆知珩,“今日是晚晚替你说情,你和那不知廉耻的女人莫要让我撞见了。”
随后,才追上姜晚的步子,两人并排而走,画面和谐。
陆知珩瞧着这一幕,不知怎的,心里有些堵得慌。
“陆哥哥,你怎么了?”
沈棠瞧见这一幕,慌忙走上去,身子都快要靠在陆知珩身上了。
陆知珩眉头皱了皱,抬手拨开了她。
“沈姑娘,我对你只有救命恩情,并无儿女私情,还请沈姑娘自重,若是被有心人看见,辱了姑娘的名声,那我是要愧疚一辈子的。”
沈棠错愕地盯着陆知珩。
未曾想到,他居然能将话说的如此直白。
“锦绣阁今日应当还未歇业,我既说了在京城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,就绝无可能食言,走吧,沈姑娘。”
沈棠紧咬下唇,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。
“今日不可在街上逛逛吗?”
“不可,明日我还有公务要处理。”
陆知珩眉毛微皱,想也未想地回绝了。
“陆哥哥!”
沈棠轻呼一声,倒在了陆知珩身上,这一幕,恰好让未走远的姜晚瞧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