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里。
傅憬珩并没有着急开车,反而看向沈听雪垂在座椅边缘的右手:“手腕受伤了是吗”
他说的很是笃定。
沈听雪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往后面藏了藏,摇摇头:“没事”
傅憬珩很有耐心的问:“让我看看行吗?”
在他坚持的目光里,沈听雪慢吞吞的把手伸到傅憬珩面前。
刚才她挣扎的厉害,而江茗天是个中年男人,力气大,沈听雪的手腕被捏的青紫。
她的皮肤白,还娇嫩,这青紫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傅憬珩下车去了旁边的便利店,再回来时,手里多了个小冰袋和一盒巧克力饼干。
他把饼干的外包装拆开,放在沈听雪腿上:“吃饼干”
听见他这语气,沈听雪轻笑一声,压抑在心头的情绪散了不少:“你是在哄小孩吗?”
傅憬珩只是笑笑,没有回答,他把手伸到她面前:“把手给我,我给你冰敷”
沈听雪嘴里咬着饼干,把手放到他掌心里。
傅憬珩拿着冰袋,小心翼翼的放在她受伤的手腕上,冰冰凉凉的触感,让原本疼痛的地方减轻了不少。
沈听雪嚼着口中的饼干,眼角的余光瞟向傅憬珩,男人垂着眸,睫毛很长,微微上翘,侧脸线条流畅漂亮,宛若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,惊艳不已。
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破土而出。
今天的事多多少少的影响到了沈听雪的心情,回到憬园后,她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出来。
晚饭的时候,傅憬珩上去敲她的房门:“萋萋,吃饭了”
见没有动静,他的眉头微皱,又敲了两下,还是没有动静。
傅憬珩的整颗心猛的被揪起,心头涌上一阵前所未有的慌张,他压下门把手,将门推开。
房间没有开灯,四周昏暗,借着一点微弱的光,他看到了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小一团。
他快步走过去,打开床头的小夜灯,沈听雪苍白的脸上带着不健康的红,大概是做噩梦了,满脸痛苦,两只手攥紧,一滴泪从眼角滑落,湿漉漉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泪珠。
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无助。
傅憬珩坐在床边,把人抱进怀里,她的身体滚烫,他用手拍着她的脊背,轻声哄道:“萋萋别怕”
他摸了摸沈听雪的额头,又给她把了一下脉,打电话让人把银针和药还有输液架送上来。
给沈听雪打上吊瓶,傅憬珩又打开针灸包,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灯光里散发着幽幽冷芒。
给银针消完毒,傅憬珩将银针扎进她左手神门穴等穴位,帮她疏通经脉,缓解做噩梦时的紧张和害怕。
在沈听雪梦里,光怪陆离,母亲沈清韵难产而亡,浑身鲜血淋漓,外婆徐蓝绝望悲戚的眼神,外公沈鸿源悲痛欲绝的情绪,还有江茗天想把她给强行带走。
这一幕幕的场景不停的在她梦中闪过,她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了冰冷的湖面,湖底疯狂滋长的海草束缚住她的身体,拉着她不断的往下坠,绝望的窒息感紧紧包裹着她。
就在她挣扎的筋疲力尽时,一双手温暖的大手将她拉出湖面,男人站在她面前,为她阻挡一切的风霜雨露。
傅憬珩见她眉头舒展,呼吸平稳均匀,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看到沈听雪依旧青紫的右手腕,傅憬珩俊脸冷沉,眸光冷戾,眼底似是氤氲着万丈寒冰,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意。
他起身走到阳台,拨通傅雨的电话,语气森冷:“打压江氏,告诉江茗天,若还想要他的破公司,就不要出现在沈听雪面前!”
“是”傅雨恭敬的回道。
一整晚,傅憬珩都守在她床边,直到后半夜沈听雪退烧了,他才闭上眼休息一会。
翌日清晨,沈听雪幽幽转醒,头昏昏沉沉的,四肢乏力,她知道自己是发烧了。
待看到在她床边睡着的傅憬珩,她明显一愣,男人微闭着眼,他的皮肤很白,鼻梁高挺,薄唇微红,好看的不像话。
沈听雪一时看呆住了,没有注意到男人微微翘起的唇角。
傅憬珩睁开眼睛,和沈听雪来了个四目相对。
因为刚睡醒,男人眼底带着些朦朦胧胧的雾气,潋滟的眸子多了两分迷离,却意外的妖孽魅惑。
偷看被抓包,沈听雪的小脸羞的通红,从脸红到脖子,心跳如鼓。
“醒了”傅憬珩的声音稍微有点沙哑。
沈听雪的手揪着被子,支吾道:“憬…憬珩哥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傅憬珩看着她害羞的模样,轻勾起唇,解释道。
“昨天我叫你吃晚饭,可不管我怎么叫你都没反应,我担心你的安危,就冒犯的进来了,进来一看才发现,你发了高烧,陷入了昏迷”
沈听雪心里一咯噔:“所以你守了我一晚上?”
除了外公,傅憬珩是第一个在她生病时守着她的人。
傅憬珩眼中带着淡淡的红血丝:“输液的时候旁边没有人哪行?输完液你的体温还没完全降下去,我不放心,害怕你半夜再烧起来”
沈听雪垂下眼:“憬珩哥,给你添麻烦了”
傅憬珩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,真诚的说:“萋萋,于我而言,你从来都不是麻烦”
沈听雪蝶羽般的睫毛颤抖着,心里已经乱成一团,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一时间有些迷茫。
她小时候身体不好,很容易生病,高中之前几乎没怎么和外人接触过。
上了高中也是整天忙着参加竞赛和学习,整天独来独往的。
虽说跟她表白的男生也不在少数,但她从来没当回事,在感情方面,她确实比较懵懂。
傅憬珩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,他也略懂一些心理学,从沈听雪的脸上的表情,他可以看出这小姑娘完全没开窍。
不过他不急,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,可以慢慢的引导她。
傅憬珩用体温枪给她测了下体温,37.5:“还有点低烧,等吃完饭再吃药”
沈听雪起床去浴室里洗脸刷牙,等她收拾完出来时,傅憬珩也洗漱完了,还把早餐给她端了进来。